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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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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之後沒幾天就是江直樹的生日,湘琴本來便因為他幫忙開小竈的事情打算好好為他挑上一份生日禮物,這下再加上他對F班的幫助,就更不能敷衍了事了。不過,到底送點什麽好呢,湘琴抓破了頭,一時也沒想出江直樹缺些什麽,又或是什麽東西才能夠投他所好。這事兒真的不能怪她,湘琴覺得,天才君嘛,好像想要什麽都唾手可得,要說興趣愛好,也並不像別的中二少年一樣有明顯的諸如數碼、搖滾、體育運動之類的愛好,倒是愛好看書,可是,鬼知道他還有哪些書是沒看的……

於是湘琴想來想去,既然沒辦法從用戶需求出發,那只好從賣方資源著手了——她本人目前當然是寄住在江家身無長物,但好在她還有個畫畫的愛好呀,不但如此,她還有個廚藝了得的老爸。想通此節,湘琴興奮地瞄瞄日歷,恰巧江直樹生日那天還正好是個周日,這麽一來,也不用怕備菜什麽的費事兒了,湘琴果斷在臺歷上描了個圈兒:就這麽著吧,送張肖像畫,再送頓誠意大餐,這樣怎麽也算是功夫到家了吧。

擬定了計劃,湘琴迅速展開行動,第一當然是向江媽媽報備,求提供目標人物的單人照一張,以及江宅廚房半天的使用權。江媽媽一聽湘琴的打算,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瞄著她一臉滿意,還捉住她一只手貼心貼肺地讚道,“呀,湘琴,上次問你還說跟哥哥有距離呢,怎麽樣,這次考進百名榜,自己也有信心多了吧?蘭姨跟你講哇,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那麽怕麻煩的人,你見他什麽時候給弟弟輔導過功課呀,也就是對你了,居然還把你們全班的事情都攬上了身。”說著還在她手背上又拍了拍,“你呀,這樣就對啦,我們哥哥嘛,人是不錯的,就是愛端著,不過他端著沒事兒,女追男隔層紗嘛,他到時候看你這樣又是給他畫畫兒又是給他做飯的,肯定得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這妥妥就給它拿下了呀,我跟你講……”

“咳,”眼看江媽媽興奮起來完全是要說得海竭河幹的,湘琴終於沒忍住抽出手來,掩飾地捋了捋頭發,心內對江直樹默念了三聲對不住,然後假作難堪地小聲說,“蘭姨,拿不下,哥哥早就當面拒絕過我了,我寫的情書他一眼都沒看呢。我這次真的只是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想好好感謝他一下啦。”一面說一面在心裏劃十字,阿門,我這可全是大實話。

“啊,”江媽媽有點傻住,“啊?”楞了半天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的事兒呀?”

“嗨,”湘琴在心裏沖自己的演技比了個大拇指,轉頭安撫江媽媽,“您就別問了,也別老想著撮合我和哥哥,不然我們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啊。”

就這麽晴天一霹靂地唬住了江媽媽,湘琴順利從江直樹的相冊裏挑了一張照片,又問清楚了江家每個人的忌口和偏好,迅速開始了禮物籌備工作。不過,到了生日當天,江媽媽這顆重磅炸彈到底還是掉了鏈子——

“湘琴啊,是這樣啦,今天爸爸們要去參加同學會嗷,就沒有工夫在家給哥哥過生日了。蘭姨呢,呃,鄉下姥姥打電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蘭姨現在已經帶著阿弟正趕回去看她,我看啊,我們晚上也是趕不回來的啦。那這樣,哥哥的生日就拜托你好好陪他過了哦,一定要好好陪他哦!”以上湘琴是買菜回來發現大家居然集體失蹤後,江媽媽作出的電話解釋。

湘琴無語地拎著被果斷掛掉的電話,沒有任何申辯的機會。這下她真的有些後悔了,為什麽當時為了要快點撇清居然腦抽地把情書那件事又牽扯出來嘛,本來以為江媽媽多少會顧慮一下她的少女心,那麽應該都不會再逮到機會就跟她說些什麽哥哥這樣哥哥那樣了,哪知道江媽媽眼下玩了這麽一出,明顯是賊心不死啊。

本來野心勃勃要整治一桌大餐的,這下整個屋子裏只剩了她和江直樹兩個人,湘琴原先的準備就顯得太浪費了。悶悶地踱回廚房,看了看自己辛辛苦苦拎回來的一堆材料,湘琴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就叫弄巧成拙呀。不過畢竟今天過生日的主角還在,而且悲摧地被她坑得沒一個家人在家相陪,湘琴認命地重新整理了菜單,挽起袖子系好圍裙,沒辦法,自己攬下的生日宴,雖然跟預期好像不太一樣,也還是要好好幹啊。

洗蘿蔔洗香菇洗山藥,削皮去蒂剝筋膜,切丁切塊兒切滾刀,湘琴丁零當啷地在廚房裏忙了個四腳朝天。講真的,她雖然是廚師的女兒,雖然一出生便沒有了媽媽,但是向來被袁爸爸捧在手心愛如寶珠,如果不是臨時換了芯,只怕手腳比現下還要笨的,只是就算是換了芯,也明顯沒怎麽點過廚藝技能,頭一次想獨立拿出個像樣的四菜一湯來,也好有一番手忙腳亂。

就這麽忙忙亂亂地一通準備,足到了七點半,湘琴才堪堪將珍珠丸子和上湯白菜上了蒸屜,擦了把汗四下一看,烤箱裏的蜜烤雞翅已經翻過一次面,再烤烤就可以出爐,竈上的山藥燒牛腩還在鍋裏收汁,玉米蘿蔔排骨湯已經在高壓鍋裏噗噗地冒著香氣。“呼,還好結果只用準備兩個人的飯。”湘琴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嘆。

“可以吃了沒?”面無表情的天才君不知什麽時候下了樓,大約是餓了,歪著身子倚在吧臺前“叩叩”地敲著桌子。

“啊,馬上!”湘琴拿筷子戳戳丸子,確定熟透了,利落地灑了把蔥花兒,和上湯娃娃菜一起端上了桌,又從鍋裏盛出已經燒得軟爛的牛腩,取出烤箱裏烤制成琥珀色的雞翅,最後端上顏色鮮亮討喜的排骨湯,這才舒了口氣,笑著向江直樹道喜,“生日快樂!”見江直樹盯著她並不作聲,一時有些躊躇,解釋道,“蛋糕是蘭姨訂的,她忽然打電話說有事趕不回來,所以……”她本來以為大概就算是高冷的天才君也偶爾會為親人的冷淡而失落,哪知江直樹默然片刻,倒是很豁達地沖她笑笑,“圍裙拿掉,坐下吃吧。”

“哦。”湘琴這陣子倒是沒少見過江直樹的笑,淡然的,挑釁的,像她畫的那幅肖像畫上一樣若有所思的,雖然最多的是帶點嘲諷的,不過眼下也有點被他這純然的一笑迷了眼,連忙坐善如流地坐下。滿意地看著一桌子菜品,這是湘琴在全面查閱了各類家常菜譜之後,針對自己的廚房能力精選的菜肴,不但能最大限度確保味道不會太糟,還同時利用上了廚房裏所有的設備,最後控制到所有的菜品差不多一齊上桌,熱氣騰騰、品相美貌。這麽看來,我袁湘琴也可以很有心機的嘛,她不無得意地想。

“生日快樂!”開動之前,湘琴還是正兒八經地舉起可樂跟江直樹碰了一下杯,“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無私幫助。”

“也謝謝你。”江直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面前的一大桌飯菜,提起筷子,“開動吧。”

“嗯,這個丸子很不錯嘛。”向來行動上給人感覺斯文克制的江直樹居然連戳了好幾個珍珠丸子,邊吃邊讚。

“哦,那個啊,做起來其實蠻簡單的。你嘗嘗這個燒牛腩啊,蘭姨說你喜歡軟爛,我弄很久誒。”辛苦做出的菜品得到稱讚,湘琴心情大好,不由更加熱情地進行推介。

“很好吃。烤翅也很棒,外酥裏嫩,一定是我媽教你的哦?”江直樹的嘴巴好像被烤翅抹足了蜜,簡簡單單便讚得湘琴眉開眼笑。

“啊,”湘琴忽然感興趣地問,“感覺你不像是這麽好養活誒,怎麽今天給我這麽多讚?”

“這個,”江直樹斜眼瞟了瞟已經指到八點的掛鐘,吐出一根雞翅骨,“因為平時都是六點半吃飯,你同意嗎。”

汗。。。湘琴吐舌,原來是餓到了。於是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頭一次掌勺,居然讓你過生日還餓肚子。”

“不怪你。”江直樹倒是很客觀,“怪我那個天馬行空沒有責任感的媽好了。不過——”他頓了頓,“還是覺得你拖到八點開飯也充分是有陰謀。”

“……”你不毒舌會死啊!湘琴終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下次自己做一頓,我看看會幾點開飯。”

“我?”江直樹飛快地搶走最後一枚丸子,“二十分鐘搞定。”跟著還強調,“而且每道菜都可以入詩。”

“吹牛!”湘琴果斷抱走烤翅。

“真的。”江直樹伸了伸筷子,見湘琴把烤翅護得緊,放棄地解釋道,“你看,一道素炒蛋黃,一道青椒炒蛋白,一道蛋花湯,一道涼拌雞蛋殼,合起來就是: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

“……”天才君好像講了一個冷笑話?反應過來的湘琴不由哈哈大笑,拍著桌子樂得像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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